观展｜上博新展——一段由考古讲述的传奇故事

10月17日，在仰韶文化发现和中国现代考古学诞生100周年之际，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中央军委主席习近平发来贺信，代表党中央向全国考古工作者致以热烈的祝贺和诚挚的问候，鼓励考古工作者努力建设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的考古学。

考古对于探索未知，揭秘本源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而博物馆举办考古展，则是考古成果走出象牙塔、走进公众视野的重要方式。为完整呈现噩国青铜器的发展脉络，还原噩国的历史面貌，上海博物馆举办“汉淮传奇——噩国青铜器精粹展”。展览开始于2019年10月20日，将会持续到2022年1月16日。

展览开幕式

此次“汉淮传奇——噩国青铜器精粹展”第一次全面系统地展示噩国历史，也是首次聚集60件精心遴选的噩国青铜器，时间跨度自西周早期至春秋早期。此次，上博也突破主要依靠馆藏办展览的常规做法，仅从本馆精选出3件噩国青铜器，而向外借展57件青铜珍品，力图呈现最新最系统的噩国历史研究现状。其中19件来自随州市博物馆藏羊子山西周墓葬出土的噩国青铜器，31件来自郑州博物馆、南阳市文物考古研究所等河南文博单位，另外中国国家博物馆、私人藏家各提供一件青铜重器。据悉，此次展览很多资料也是首次发布，学术价值非凡。

展览海报

Part 01
考古揭开噩国历史迷雾

此次展览主要基于两次重大考古发现，分别是2007年在湖北随州羊子山发掘的一座西周早期墓葬；以及2012年河南南阳夏饷铺因南水北调工程发现的一处墓地，包含四代噩侯夫妇墓葬，出土大批西周晚期至春秋早期的青铜器。

上海博物馆馆长杨志刚表示，此次展览旨在以噩国青铜器为载体，为观众系统呈现噩国青铜器的发展脉络，还原噩国的历史面貌，以期给观众带来一次难忘的历史体验与艺术享受。

噩国是一个商周时期盘踞在汉水与淮水之间的诸侯国，位置在今河南南部、湖北北部一带，承接南北，与出土曾侯乙编钟的曾国等国作为周王朝保卫南部疆域，与楚国、南夷、淮夷进行战争的军事据点。它极少见于历史文献的记载中，仅在《史记》中留下了一段噩侯位列三公，但因向纣王进谏，被纣王“脯”（做成肉干）的记载，此后便消失在了历史文献中。神秘的噩国为后人留下了诸多谜团，而一次次重要的考古发现则不断给这些未解之谜带来新的线索。

地图

Part 02

瑰丽奇异的噩国青铜珍品

噩国青铜器呈现非常浓厚的地域色彩，具有独特性。在纹饰上常见一种“神面纹”，其构图颇似青铜器上常见的兽面纹，但整体更近似于一张人的脸。它们有着炯炯有神的双眼，眼睑结构近似于人眼，眼皮、眼眶、眼球及瞳孔层次分明；弯弯的眉毛由竖线组成，像是两轮新月；鼻部隆起，鼻翼圆且宽大，酷似人的鼻子。因其既有兽面纹特征，又有类似人面的写实，故学者们称之为“神面纹”。“神面”眉眼弯弯，好似面带笑意，立体生动，栩栩如生。整体氛围较“狞厉”的青铜器而言，更为亲和。

噩侯方罍

噩侯卣

另外，噩国青铜器的色彩很丰富，除了有常见的绿色绣，也有罕见的蓝色绣，这是由于随州地区地质、水分等埋藏条件的差别而形成的。还有一些地方露出了青铜本来的金色，使得器物看起来绮丽迷人。

噩侯卣局部

Part 03

展览系统展现噩国历史

展览分为“噩侯家族”“噩国与周王室的关系”与“噩国再现”三部分。第一部分“噩侯家族”主要展示湖北随州安居羊子山西周早期墓葬出土的噩国青铜器。当时共出土27件青铜器，其中9件铸有“噩侯”铭文。“噩”是一个古老的国（氏）族，噩侯被商纣王“脯”后，噩国依然存在于真实历史中。西周建立后，处在周王朝的南部疆域。除了噩侯之外，还能见噩叔、噩季与噩侯弟等人，应为同时代活跃之家族成员。这一时期的噩国见证了西周王朝的强盛，本国的青铜工艺也处在高峰时期，这一时期的青铜器也最“噩国”，有典型的“神面纹”。

展厅

在展览第二部分，聚焦器物的年代从西周早期转到了西周晚期。这部分重点讲述了噩侯驭方的故事，从“噩国臣周、与王交好”到“噩国叛周、风云变色”，噩侯驭方在其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并起到了决定性因素。可以说他是噩国历史上一个起了转折性作用的人物。这一部分仅展出两件青铜器，它们共同讲述了一段传奇的故事。

展厅

噩侯驭方早期与周王室交好，噩国与周王室联姻，驭方还专门献壶。这件青铜鼎就记载了噩侯驭方与与周王同宴、并行射礼，整个过程宾主尽欢。周王亲赐噩侯玉五品，马四匹，矢五束，噩侯驭方为表达感谢，还赞扬周王，并铸造了这个鼎记录此事。

噩侯驭方鼎

噩侯驭方鼎铭文拓片

可是风云突变，到了周厉王晚期，噩侯驭方竟率东夷、南淮夷反叛。此举震动周王朝，周王动用西六师、殷八师伐噩，最后以擒杀噩侯驭方、扑灭噩国而告终。也就是这件禹鼎铭文所记载的内容，它于1940年在今陕西省扶风县任家村出土。铭文后半部分就叙述了周王派人攻伐反叛的噩侯驭方，结果“不克”，于是派出禹。禹先是安抚失利的军队，而后一举克敌制胜，俘获噩侯驭方。因禹有功，于是铸此宝鼎，希冀后世子孙宝用。

禹鼎

禹鼎铭文拓片

很长一段时间里，学术界也认为噩国灭亡于驭方叛变之战，但是2012-2014年南阳市新店乡夏饷铺发现西周晚期至春秋早期噩侯家族墓地的发现，改写了这段历史。噩侯墓地出土了大批青铜器，铸有“噩侯”“噩姜”“噩伯”等铭文，其中包括四代噩侯夫妇。

在展览的第三部分，便分别将这四代噩侯夫妇墓葬出土的部分器物展示了出来，并在相应展柜对侧加入了墓葬的平面图和器物出土情况图。

四个展柜分别展示四代噩侯及夫人墓出土的器物

南阳夏饷铺噩侯家族墓地的发现不仅改写了噩国亡于驭方叛乱的传统看法，也为了解噩国地理位置与历史发展等问题提供了新的线索与曙光，出土青铜器也反映出了噩国西周晚期至春秋早期青铜器艺术的发展脉络。

噩姜鬲

波曲纹尊

Part 04

考古成果向公众传播学术价值

此次展览以青铜器为载体，铭文内容作经纬，因此铭文也是展览的重要看点之一。青铜器上的铭文一般出现在器物的内壁近口沿处、器物内壁底部、器物的口沿上或鋬（即把手）下等几个特定的位置上。上博策展团队此次也特别采用原拓进行展出。据上海博物馆青铜器研究部副研究馆员韦心滢介绍，此次不同于以往使用打印的照片，而是直接用原拓展示铭文，便于观众更清晰直观地欣赏。

器物与铭文原拓共同展出

文物的说明牌除了器物名、年代、出土地等基本信息外，也较为详细地标注了铭文原文及大意，有的则特别说明器物的特点。

文物说明牌

近年来，考古成果展览展示的主题愈加丰富，展示方式也更加多样，在充分考虑公众认知需求、扩大社会影响力外，也注重保持学术性、严肃性、准确性，力图向公众严谨地传递考古文物和历史知识，考古学的价值和意义也得以彰显。“噩国”的历史仍然为众多谜团所包裹，我们也期待它的面貌能越发清晰。